浅论冯延巳词的“沉着”特质毕业论文(编辑修改稿)内容摘要:

人以视觉上的冲击,却没有什么深刻的意蕴,只是兴到之作。 如“水晶帘里玻璃枕,暖香惹梦鸳鸯锦”;“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等等。 而正 中有一些词就颇似飞卿词的秾艳靡丽,深受晚唐词风的影响,如这首《菩萨蛮》:“娇鬟堆枕钗横凤,溶溶春水杨花梦。 红烛泪阑干,翠屏烟浪寒。 锦壶催画箭,玉佩天涯远。 和泪试严妆,落梅飞夜霜。 ”但是,与飞卿词相比,正中词更增强了抒情性,多离情别绪、伤时感怀之痛,所写之物象,无不凝染词人的意绪。 ③如词中的“杨花”、“春水”、“红烛 ” 、“玉佩”、“飞霜”,都鲜明地沾染了词人的情绪。 一句“和泪试严妆”,更是表现出了正中的思想:即使在极悲哀时,对人生 也一丝不苟。 ④ 可谓是秾丽缠绵中透着一缕沉着,比之飞卿词要略高,可也不是很好。 词中 标举的精美名物“凤钗“、“翠屏”、“锦壶”、“画箭”,有着明显 “花间词”的堆砌之感,更何况这样做的目的仅是为了营造出哀伤的氛围来衬托女主人公的相思之情,并没有什么实质的含义,可谓是真真落了下乘。 这不禁让人想起宋朝词人辛弃疾《丑奴儿》中的这两句诗词:“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 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说的不就是这个理吗。 但是我们不可否认,正中的这首词虽透露轻浮之貌,着些艳语,说情又有些生涩,但从“和泪试严妆”这句词中还是可以看出他的格调的。 “和泪”是相思的悲哀,“严妆”是端庄的妆容,“试”是努力尝试。 你 可以想象,一名女子正饱受相思之苦,那深深相思化作盈盈粉泪沾湿了脸庞,可就在这和泪的悲哀中她也在努力地保持镜中妆容的端庄,那是怎样的固执,即使满腔悲痛,面上也不轻易展露分毫。 其实这又何尝不是词人自身的固执呢。 可谓一语道破词人的真心。 套用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的一句评语: “词之雅、郑,在神不在貌。 ” ⑤ 不轻浮,又可谓“要眇宜修”,即词宜温婉美丽,静如淑女。 ⑥ 众所周知,词原本是随着燕乐而逐渐繁荣起来的一种艺术形式。 它流行于歌馆楼台之中,传唱于歌伶舞妓之口。 妙人遮纱,檀口皓齿,明眸冰肤;欲说心事,语娇声颤,字如玉 珠。 歌伶舞妓的清一色女性化,促使了词的格调发展偏向婉柔妩媚,着些艳态;促使了词的题材内容发展过于狭窄,常停留在描写楼阁庭院、珠帘翠幕、朱户绮窗的浮世生活。 描写自然意象很少,多是“鸾镜”、“水晶帘”、“锦壶”、“翠屏”之类闺阁中的精丽物事。 即使是描写自然之物,也往往是绮词装饰,沾染着词人所谓的浓厚情思,有着矫揉造作之态,落得下乘。 因此,早期词的发展与“要眇宜修”是完全不沾边的。 不可否认,正中词有些是如此的,可大多数词作是虽有艳语,却不失雅郑,终有品格。 尤其是正中词《醉花间》之“高树鹊衔巢,斜月明寒草”,吐词典 雅清丽,颇有诗意。 王国维《人间词话》中有云: 正中词除《鹊踏枝》、《菩萨蛮》十数阙最煊赫外,如《醉花间》之“高树鹊衔巢,斜月明寒草”,余谓韦苏州之“流萤渡高阁”,孟襄阳之“疏雨滴梧桐”不能过也。 ⑦ 王国维将正中的这两句词与孟浩然、韦应物的诗句相媲美,可谓是对正中这两句词的高度评价。 要知道,孟浩然的“微云淡河汉,疏雨滴梧桐”这两句联句在当时是颇负盛名的。 据王士源《孟浩然集序》载,“(浩然)间游秘省,秋月新霁,诸英华赋诗作会。 浩然句曰:‘微云淡河汉,疏雨滴梧桐。 ’举座嗟其清绝,咸搁笔不复为继。 ” ⑧ 王 国维将其三人的诗句相比肩是因为它们有着共同的特点:写自然之物都将其自然本相自然而然的呈现了出来,并且三人的诗句都暗示了一 种高洁的资质。 王国维甚至认为正中的这两句略高于孟浩然与韦应物的诗句,因为在唐五代靡丽缠绵的文人词中,正中的这两句“高树衔鹊巢,斜月明寒草”,可谓是冰清玉洁,天姿卓约。 同样是写伤感、惆怅的情绪,正中词比之花间词在这里就显出高华了,这在唐五代文人词中是不多见的,足以体现其词之雅。 不轻浮,又可谓情感表现手法上的委婉。 自古以来,人们对于男女情意的表现就有着很传统的、不言而喻的潜规则,那就是不可轻 浮,这样的思想也被融入了诗词曲赋中,也成为了评论一篇作品是优是劣的重要因素之一。 正中的抒情词大多写男女离别相思之情,且往往都是含而不露的,没有轻浮媚态。 如这首《鹊踏枝》: 六曲阑干偎碧树,杨柳风轻,展尽黄金缕。 谁把钿筝移玉柱。 穿帘海燕又飞去。 满眼游丝兼落絮,红杏开时,一霎清明雨。 浓睡觉来莺乱语,惊残好梦无处寻。 《鹊踏枝》,词牌名,一般以抒写缠绵悱恻之情为多。 此词词牌名中影射“情”,通篇却无一字言情,从室外写到室内,从钿筝写到移玉柱,从垂帘写到穿帘,而女子的相思,隐然见于穿帘双飞的“海燕”,随风 飘散的“游丝落絮”和空灵迷蒙的“清明雨”之中。 燕双飞穿帘而人独倚阑干,游丝落絮满眼而相思相念满怀,清明雨迷蒙而相思意缠绕,这是不思之思深于思。 整首词并不作正面涂抹,只从背面着淡粉,没有直白的诉说,也没有盈盈的粉泪,只有女子寂寞无言的伫立和凝望中流溢出的矜持、幽微。 矜持处,几多难言之隐;幽微处,几多难状之情,字里行间无处捉摸,却于词外不绝如缕,这就是正中大多抒情词中“含蓄”的妙处:“不着一字,尽得风流”。 ⑨ 二、 “沉着”即有力量 词起源于燕乐,只是歌宴酒席之间供才子诗人消遣、歌妓舞女表演的,所以内容空泛柔靡,没有什么价值、有意义的思想和情感存在其间,往往流于纤艳轻薄,脂粉味太浓,读之没劲。 而冯正中的词虽也有些绮丽、柔靡,但词中起伏转折的情感变化和执著的人生态度常常令人读之有味,欲罢不能,这也正是冯延巳词的力量所在。 例如这首《鹊踏枝》: 谁道闲情抛弃久,每到春来,惆怅还依旧。 日日花前长病酒,不辞镜里朱颜瘦。 河畔青芜堤上柳,为问新愁,何事年年有。 独立小桥风满袖,平林新月人归后。 首句道出“闲情”,作为全词抒写的 中心。 “抛弃久”是说这股道不明、说不清的闲情,词人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挣扎想要摆脱它。 但加上“谁道”二字,以一种反问的语气表示前面的一切努力都化为乌有。 那闲情最终还是继续盘旋郁结在词人内心,没有减少,似乎变得更加多了。 “每到春来,惆怅还依旧”,“惆怅”如同“闲情”一样,同样也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情感,也同样是缠绵,深沉的,简直是拂不去,剪不断,忘不了。 虽然词人也曾想忘掉它,可每到春来,就会自然地涌上心头,年年都是如此。 这种情感的挣扎过程是漫长的,痛苦的。 我们可以用李煜的一首词作说明,他的《相见欢》:“无言独上西楼 ,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这是何等的缠绵郁结。 “无言独上西楼”,词人所能看到的只是如钩残月,隐隐约约的故国城廓,清冷寂静的梧桐深院以及孑然一身的凄凉影子,并不能清晰地看到想见之物或想念之人,只是平添内心的伤痛和相思。 词人对此是十分了解的,他也曾尝试努力地忘掉它,摆脱它,可最终却是剪不断,理还乱,离愁更加缠绕心间。 不过李煜所写的是确指的“离愁”,而正中所写的是无法具言的“闲情”和“惆怅”,李煜对“离愁”是有办法(最终的“剪不断,理还乱”是他的选择),正中对“闲 情”,“惆怅”则只是负荷,负荷不了,就想要摆脱、逃避它,可因为它是词人本身也无法道明的情绪,所以他也就没办法真正完全的抛弃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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