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沈从文小说的审美追求

试论沈从文小说的审美追求内容摘要：

把眼泪 ,一个聪明作家写人类痛苦或许是用微笑表现的。 ” ⑨ (沈从文《废邮存底给一个写诗的》 ) 因此他的悲剧性作品如 《边城》《萧萧》《丈夫》等 ,也都哀而不伤 ,痛而不绝 ,体现了沈从文一贯的微笑审美观、他的重点落在掘美上面 ,以湘西淳与民俗为自己的审美理据 ,并以此平和地看待世界和人生。 对社会种种不平的激愤并不能压过他对生命本体的钟情 ,所以这个湘西“乡下人”总能恬静的笑出来。 爱的天性和纯客观美学观使他道家美学无师自通。 注重官能感受的观实性和对自我能力的犹豫态度成为沈从文的思维流程的特点。 那种刻意难求而自然天成的艺术魅力 ,在沈从文身上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利 ,也许 ,我真的不得不承认 :“对文学家来说 ,感性的重要性要永远超过理性 ,感性作为理 性的来源和归宿 ,近几年来 ,我们是不是过于轻视了它 ? 艺术上讲求“五官并用”的沈从文是调动各种感觉去捕捉客观事象，以浪漫的笔法描绘现实世界，尽呈现出美的享受给读者，将那一分哀愁留给自己，锁在人物的潜在命运里。 清新流动的画面 ,灵性的生命 ,波光粼粼的水波无不体现着他钟情的泛爱精神 ,读他的作品使我很难感到他有什么思考或有什么希冀 ,卒章往往不显其志。 即便我掩卷而思 ,也咀嚼不出什么特别的思想内。 但沈从文作品的立体感和俊逸美却令我倾倒。 沈从文实际上抓住了“美是感受”这一要害 ,作为一个善良的小女孩，艾丽莎并没有犯下什么罪过 ，所有的只是祖先遗留下来的原罪。 虽然她并不愿意离开家，离开亲人，但作为个体成长，追寻独立完善人格，这是必须经历的痛苦过程。 而这一过程中她也会与自己的阴影相遇。 阴影存在于个人身上的潜意识的一个侧面，它“就是自强调感受第一 ,批评次之的纯客观美学观是其艺术魅力的源泉。 正因为他感受的是客观现象 ,所以以他笔端流出来的便是囫囵完整的一幅纯客观画卷 ,沈从文将作品静静地交与读者 ,任人欣赏 ,任人评说 ,他收敛起自己主观意识在一旁仅以微笑作答。 原因是他从来就不想花费气力去弄清现象背后隐伏着的东西。 在此基础上他也明确地表示反对文学 说教 ,他说 :“只看看历史上绝大多数说教作品的失败 ,即可明白把作品有意装入一种教义 ,永远是一种动人理论 ,见诸实行并不成功。 ”而他的名言 :“不想明白道理却永远为现象所倾心”更是说明了他追求客观化的自觉性。 正是有了这种模糊性在很大程度上帮助沈从文得到了整体美。 如《边城》中天保 ,傩送两兄弟争爱的价值评判《 , 萧萧》中萧萧为什么转了一个大圈又回到前辈的老路上等等。 这些不仅留下了困惑 ,留下了空白 ,也留住了朦胧之美。 沈从文小说含蓄与宁静也正是来自于他的注意感受 ,不求分析的艺术风格。 对现实世界的浪漫处理手法正体现出他唯美的 审美追求。 二 、都市小说的审美追求 沈从文对都市世界的情感取向是从批判的方向入手的。 都市题材相对集中，主要是对知识分子和都市审视阶层生活的针砭与解剖。 都市世界在他笔下显现出来的生活样态都是讽刺和嘲笑的对象。 他对都市上层病态生活的反映非常深刻。 这类作品如《绅士的太太》、《大小阮》、《八骏图》《自杀》《若墨医生》《烟斗》等小说。 通过展示上层人的生活，映照出都市上层生活的沉沦。 中国现代都市社会 , 生成于 20 世纪前后。 从某种意义上讲 , 以“五四”为发端的中国现代文学 , 是以北京、上海等都市舞台上演的都市知识 者的文学活动。 新文学与现代都市 , 作为 20 世纪中国的文学形式与社区型态 , 两种新的文化同时生成又不期而遇。 文学与都市的际会 , 在“五四”以来的文学发展中 , 已经显现出各各不同的姿态与风采。 比如 ,“五四”浪漫派作家群郭沫若、郁达夫、冯沅君、张闻天们 , 以对都市的认同和拥抱姿态 , 以情爱性欲为都市人性描写中心 , 从事着对都市男女情欲的浪漫性张扬。 自由恋爱、男女幽会、 显现。 阿尼玛是男性的潜意识心理中全部女性心理倾向的化身。 阿尼玛原型具有积极和消极的两种不同的性质。 白雪皇后正是加伊的消极阿尼玛原型的象征。 落入加伊眼力和心里的迷乱其本性的魔镜的碎片象征着私奔出走 , 甚至情欲乱伦 , 在“五四”作家笔下 , 现代都市人生的上述内容都得到极赋神圣意义极具诗情气蕴的铺张叙述。 稍后集群而出的 30 年代海派作家刘呐鸥、穆时英、施蛰存、叶灵凤等一批洋场青年 , 以欣赏的眼 , 愉悦的心 , 欢快的笔 , 从都市夜总会、摩天楼、跑马场、高速列车、舞池酒吧等“海景”中描摩男女情爱的“游戏”与“风景”。 海派青年文人是从市场功利主义与消费主义的都市文化理性出发 , 对现代都市人性作出既非价值肯定性也非道德批判性的客观描写。 始终自认“乡下人” 的沈从文 , 当他将小说创作视点由自己曾经生活过的“湘西世界” 转移到现在生活其间的都市社会时 , 沈从文毫不掩饰地表达他对都市的情感厌恶和道德批判。 沈从文多次表白 ,“对于农夫与兵士 , 怀了不可言说的温爱 , 这点感情在我的一切作品中 (指乡土题材作品 —— 引者注 ) , 随处都可以看出。 我从不隐讳这点感情” ⑩。 “我把我的爱给了抹布阶级 , 把我的憎给了绅士阶级” ,“从《柏子》同《 八骏图》看看 , 就可明白对于道德的态度 , 城市与乡村的好恶 , 知识分子与抹布阶级的爱憎” ○ 11。 沈从文对于都市文明与都市人性的批判性描写 , 始终围绕着以下三个层面进行。 第一点是都市人生命力的退化。 沈从文都市小说的主人公 , 大多是生理病态者。 在沈从文看来 ,“城里人与病人是同等意义的” ○12。 所以 , 肺病、精神病、失眠病、神经衰弱、心衰气短 , 是沈从文都市小说人物常见的生理疾病。 面色苍白、神情憔悴、目光吊滞、咳嗽哮喘 , 是沈从文小说人物的肖像与面色。 小说《三三》中那位极有钱财的城里青年 ,“白裤白鞋” ,“白白的脸”是一位痨病第三期患者。 寄居青岛的那位都市青年 , 却是整日神情忧郁的怀乡病者 (《凤子》 )。 到青岛海滨休养的教授 , 不是失眠病患者就是肾功能衰弱者或性功能退化者 (《八骏图》 )。 绅士患有疯瘫病和性无能 (《绅士的太太》 )。 在小说作品中 , 沈从文借乡下人的口吻 :“城里人喜欢害病 , 所以病的名字特别多”。 而在沈从文的时评文论中 , 沈从文频繁地分析指认都市人“生物学上的退化现象”。 “尤其 命危险，但是格尔达都靠自己的毅力和纯真善良克服了重重困难，终 于寻找到了白雪皇后的宫殿。 “我不能给她比她现在所有的力量更大的力量，你没有看出这力量是怎样的强大吗。 你没有看出人和动物是怎样为她服务的吗。 活在读书人圈儿里 , 大多数人都十分懒惰 , 拘谨 , 小气 , 又全都营养不良 , 睡眠不足 , 生殖力不足”“从医学观点看来 , 皆好象有一点病”。 干脆 , 沈从文把患有各种生理病症的都市人 , 称为“宦寺性”人格 , 从而体现出作家对都市病态人生的厌恶 , 甚至是某种贱视。 第二点是都市人在道德方面的虚伪。 或许 , 受制于沈从文独特的“乡下人”身份和孤独而凄凉的。